前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我与敦煌的一见钟

人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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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期

.09.16

  谈到灿烂的中华文化,必谈到敦煌。然而岁月好像嫉妒敦煌的盛名,时刻用悄无声息的卑劣手段蚕食着敦煌文化的物质机体。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批与时间博弈的敦煌文化的守护者,樊锦诗便是其中的一位。她用一生的时间守护敦煌、发掘敦煌,是当之无愧的“敦煌女儿”。

和敦煌一见钟情

  年,在北京大学考古系求学的樊锦诗,主动报名到敦煌研究院实习,自从在初中历史课本上看到莫高窟的样子,对洞窟的念想就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佛像威严,天女飞舞,一到敦煌进了洞窟,樊锦诗第一眼就彻底被迷住了,古老而神秘的艺术,美妙得令人说不出话来。

  洞里的世界如此美妙,可洞外呢?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土屋,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饭,没有水、电。而樊锦诗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不通电的房子,甚至有一次,她半夜想上厕所,刚出门就看到两只绿绿的大眼睛正瞪着她,她被这只“狼”吓得心乱跳,赶紧关上房门,瞪着屋顶等天亮,第二天一早上才敢出门。哦,原来那不是狼,是头驴。几个月下来水土不服、营养不良,她只得提前结束实习。当时心里念着:“不想再回来了。”

  可世事弄人,待到樊锦诗毕业分配工作时,敦煌研究院来北京大学要人,4个实习生都要!樊锦诗的父亲心疼女儿,写了厚厚的一封信,要女儿交给学校的领导,不知为何她却把信截下了,她想到在那个遥远的大漠深处,有精妙不可言喻的洞窟,等待着人们的发掘与保护。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于是,干脆地背起行囊,再次奔赴注定与她纠缠的敦煌。

为了敦煌,亏欠家庭太多

  毕业一年后,被分配到武汉大学的恋人彭金章,来到大西北看望他心爱的姑娘,发现她变了,变土了,吴侬软语里夹杂着砂砾,哪还有那个俏皮的上海姑娘的样子?

  年樊锦诗与彭金章结婚,一个在武汉,一个在敦煌,这对新婚夫妻开始了长达19年的分居生活。期间,两个孩子都出生在大西北。樊锦诗工作忙,只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宿舍,用小被子一包,拿用绳子捆着!有一次她一进门,发现才五六个月的孩子竟然从床上掉下来,而且掉到煤渣子里,脸上全是花!樊锦诗吓坏了,赶紧请假把孩子送到丈夫老家——河北农村,让姐姐帮忙看孩子,以至于当孩子长到5岁时,甚至都不太认识她这个妈妈。

  作为一名普通的妻子和母亲,樊锦诗也曾动摇过,几次提出调回武汉大学工作,一家团圆。但当年领导终于同意了她的申请时,她却作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决定:她任性地对丈夫说,反正我不走了!要不,你来吧!

  风沙漫天的大西北,分居近二十载的家庭终于团聚。相恋在未名湖,相爱在珞珈山,相守在莫高窟,五十年来,这对敦煌夫妻感情深厚,依然如初。

一生坚守,无悔敦煌

  从青春年少到满头华发,樊锦诗在敦煌一待就是54年。她走过了莫高窟大大小小座洞窟,领衔出版了《敦煌石窟全集(考古报告)》第一卷。年4月,网站“数字敦煌”上线,观众不必去敦煌即可参观30个经典洞窟、平方米壁画。网站提供了全景漫游体验,点击洞窟,镜头就跟着鼠标走。每一尊佛像、每一根线条都清晰得仿若人就在现场。莫高窟终将生病、老去,而这些数字影像将长留人间,延续着莫高窟的神秘传说。

  谁能想到呢?这个现代化+高科技的成品竟是出于一个不怎么懂互联网的七旬老太太之手,让我们这些所谓的互联网原住民都汗颜。

  一生的汗水和奉献,换来了等身的著作,也获得了诸多的荣誉。但是谈到荣誉,樊锦诗总是这样说:“要不是敦煌,人家知道我是谁?那不是我的荣誉,那是敦煌的荣誉。有一天我成灰了,历史在这儿。”

  这就是敦煌守护者的本色,从与敦煌结缘的那一刻起,他们用一生的时间,付出了最实在的努力,最刻苦的坚守。无情的岁月,凋零了他们曾经健壮灵活的身躯,但是他们用汗水、智慧、信念所铸就的敦煌守护者精神,将永远闪耀在敦煌文化的光辉中,激励后人砥砺奋进。

(原文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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