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歌哭都难

我常常记起约莫下午七点的时候。我总是从鸣山路拐过弯去。坐在党河的岸边等着天黑。凝视着对岸酒摊上堆积的黄河啤酒。末了回去程子会煮好醪糟。我很少跟他讲话。只知道他从苏州来。待在敦煌已经快半年了。喝完醪糟我再去阳关中路。那里有一个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裹挟着不同方言。路旁会有一些当地的出产。穿过一排一排站立的毛绒骆驼好像依稀能窥见昔日广开西域的华戎所交之都之广盛。有一位父亲指着摊子上的仿制酒杯对着七八岁的女儿背起王翰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也有几次跟着林然姐姐去沙漠待一宿。等到清早再回来。一遍一遍听痛仰。“什么走入了我的营帐。辗转难眠的篝火旁。止不住的思绪传来此起彼伏。像是牧羊人在召唤。”离开敦煌那一天。我穿了条黑色的长裙。藏蓝色的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我坐在候车室。看着墙面上繁复的敦煌壁画。伎乐天神举足旋身反弹琵琶。别饶清韵。我给翘翘发信息。我告诉她我很倦怠。翘翘说“你想回家就快回去吧。不想回去就来新疆吧。来我这里。”十四五岁看书。书里写当她看到屹立在面前的莫高窟时“长歌当哭,可是歌哭都难。”可是歌哭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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