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齐传彬
编辑|小玉
茫茫大漠谣,悠悠敦煌曲。如果说有什么地方,不去会遗憾终生的话,那敦煌一定算是其中一个。它的美神秘而独特,引得无数人痴迷而向往,而其中以莫高窟最为闻名。
敦煌莫高窟空中俯瞰图
莫高窟,俗称千佛洞,始建于前秦宣昭帝苻坚时期,随着丝绸之路的繁荣,在唐代达到鼎盛,开凿洞窟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敦煌莫高窟考察调研时特别强调,“把莫高窟保护好,把敦煌文化传承好,是中华民族为世界文明进步应负的责任。”
见证东西方文化交流融汇
敦煌地处河西走廊西端,地理位置特殊,是高山、戈壁环绕的一片绿洲,因此成为往来商客的停留之地。“敦,大也;煌,盛也”,敦煌就是盛大辉煌之意。多元的历史文化让这座城市就像它的名字所预示的一般蜚声世界。
我国自汉代以来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敦煌始终以中华传统文明为根基,不断吸纳着来自其他地域和民族的文明成果。多元一体的敦煌文化始终传承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同时又闪耀着古代印度文明、波斯文明、希腊文明的璀璨光芒,成为举世瞩目、特色鲜明的地域文化。
张骞途经敦煌地域,开拓了后世闻名的“丝绸之路”,借由这条“丝绸之路”,西域的天马、汗血马等良种马,葡萄、石榴、苜蓿等植物以及乐器和歌舞传入中原,西汉的铸铁、开渠、凿井等技术以及丝绸、漆器、金属工具等传到西域,促进了中国与西域之间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交流;龟兹国鸠摩罗什东来弘法译经,唐代玄奘西行,使中印佛教文化在敦煌相遇;当中国的儒教、道教遇见西域的佛教,便有了“禅宗文化”的辉煌;当西方遇见东方,西方各国便有了造纸术、印刷术,有了中国茶、中国瓷、中国戏剧、中国建筑,甚至有了东方思维。
莫高窟96号窟“九层楼”外景
莫高窟,既是多种文化不断交融的产物,更是这种交融的生动记录。
从公元年乐僔开凿第一个洞窟开始,一直到14世纪戈壁滩上洞窟连绵,莫高窟艺术以及藏经洞文物记录了古代欧亚的中国、印度、希腊等文化在敦煌的汇流,记录了匈奴、鲜卑、粟特、吐蕃、回鹘、蒙古等十多种民族文化被敦煌吸纳。
每一个来敦煌的人,都会被这里各式各样的飞天形象所吸引。飞天是敦煌的名片,更是莫高窟的名片。在莫高窟有编号的个洞窟中,有个洞窟绘制了飞天,加上榆林窟和东、西千佛洞,敦煌石窟壁画中的飞天总数接近身。敦煌飞天这种迥异于所有传统形象的天人形象,故乡虽在印度,却是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成的。
“飞天是佛教文化的使者,从古老的印度起飞,曾在阿富汗、尼泊尔歇脚,越过昆仑,经新疆到敦煌,接受华夏文明的洗礼,然后飞遍神州大地,又飞向更远的东方、西方,为全人类所认同和鉴赏。”敦煌学者柴剑虹这样说道。
数字莫高窟“云”游世界
自年正式向社会开放以来,莫高窟的游客人数逐年增加,但大客流也给莫高窟文物保护带来严峻挑战。利用科技手段让敦煌文物“活”起来、“走”出来,成为保护弘扬敦煌文化的必然选择。
敦煌研究院院长苏伯民介绍,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敦煌研究院就在做敦煌莫高窟数字化保护方面的技术研发,经过这么多年技术上的不断创新和更新,逐步形成了一整套针对洞窟采集和塑像采集技术。“莫高窟总共有个洞窟,这些年在国家文物局、甘肃省文物局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下,到年9月为止完成了莫高窟最精美、价值最高的多个洞窟壁画图像摄影的采集。采集完以后,后面大量的工作是对整窟的壁画进行拼接和处理,已经完成了多个洞窟壁画图像的处理,多个洞窟的窟型,以及大遗址三维的重建等。在经费充裕的情况下,未来5年内就能将莫高窟所有的洞窟全部采集完成。”
“年敦煌研究院于线上面向全球公开发布了‘数字敦煌’项目,广大网友可在网上观看数字敦煌30个精美洞窟的壁画,目前点击量已超过万人次。未来随着版权保护技术,以及图像保护技术不断完善和更新,会在网上发布更多的敦煌精美洞窟数字化的图像。敦煌研究院年度全媒体平台浏览量达2.35亿人次,访客覆盖个国家。”苏伯民补充道。
莫高窟第55窟数字化信息采集现场
此外,敦煌研究院与腾讯合作推出的“云游敦煌”小程序于年2月疫情期间上线。在“云游敦煌”小程序上,人们不仅可以近距离欣赏精美的敦煌石窟壁画、彩塑、石窟建筑,还可以参与多种形式的互动活动,这些数字化手段都为“活化”敦煌提供了新途径。年2月4日农历小年,“云游敦煌”上线“点亮莫高窟”功能,利用移动数字技术和区块链技术,首次在线上重新呈现一千年前莫高窟的点灯夜景,在网络空间复原了莫高窟燃灯民俗,与用户共同打造莫高窟“一川星悬”的盛大场面。据统计,截至年9月底,已有近万用户通过“云游敦煌”线上浏览敦煌,其中80后、90后占比过半。
“除了‘云游敦煌’小程序、‘数字敦煌’等一系列线上‘云展览’,我们还尝试用音乐、游戏、文创产品等形式,结合数字科技融合线上线下,让古老的敦煌文化释放新的活力,让文物‘活’起来,走进人们的生活,使其成为引领时代风尚、构筑时代美学、满足美好生活的新动能。”敦煌研究院党委书记赵声良说,敦煌研究院近年来积极探索“互联网+中华文明”的创新之路,相继与微软、腾讯、华为等多家知名企业在数字技术领域持续合作,加快建设“数字敦煌”工程和“智能莫高窟”,在以色列、摩洛哥、印度等国家相继举办了“数字敦煌”展,依托科技手段把敦煌文化推介和传播出去,推动敦煌文化深入人心。
年,一部名为《莫高窟与吴哥窟的对话》的纪录片,得到了众多敦煌学者的
16世纪中叶,随着陆上丝绸之路衰落,嘉峪关封关,莫高窟长期无人管理,任人破坏偷盗,神圣的佛教艺术殿堂几成废墟。敦煌藏经洞文物的浩劫,被中国学者称为我国学术一大伤心事。为了改变“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国外”的局面,几代中国学者顽强奋斗,为中华民族学术自信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成为中国学术自信的一个典范。
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以常书鸿为代表的一批志士仁人、青年学子,身赴大漠戈壁,艰苦奋斗,初创基业。新中国诞生后,更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莫高窟得到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开展了抢救性保护。20世纪80年代,敦煌文物研究所扩建为敦煌研究院,扩大编制、增加部门、汇聚人才,莫高窟事业迈入了国际合作、科学保护、弘扬传播的崭新阶段,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年,莫高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莫高窟第85窟修复现场
莫高窟的保护是一项艰巨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年,《甘肃敦煌莫高窟保护条例》颁布实施,为莫高窟的保护、利用与管理提供强有力的法律支撑和保障。之后,敦煌研究院与国内外科研机构合作制定《敦煌莫高窟保护总体规划(—)》,为保护、利用和管理莫高窟提供专业性、权威性、指导性的依据。敦煌研究院遵照真实、完整、可延续地保护世界文化遗产的最高理念,不仅保护莫高窟本体各个时代的所有洞窟、壁画和彩塑,而且还保护历史留存的人文和自然环境,努力做到完完整整、原汁原味地将莫高窟的全部价值和历史信息传给子孙后代。
“我从年开始在莫高窟工作,今年已经36年了。”敦煌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工作者刘涛说,“辛苦是肯定的,洞窟里面气温比较低,有时候也比较脏。但是最终把破败的遗迹修复以后,成就感特别强。看到最后的成果,前面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坚守大漠、甘于奉献、勇于担当、开拓进取,70余年来,敦煌研究院在这片承载着千年历史的厚土上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一代代莫高窟人筚路蓝缕,以赤忱初心书写出莫高精神。而莫高窟人不只是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也是无数甘于寂寞的奉献者,我们或许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也正是他们,将莫高精神代代传承。究其起源,或许早在千年之前,莫高精神就渗透于莫高窟人的骨血之中。
来源:《丝路文明》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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