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桥话画张萱捣练图带你了解唐代妇女劳

《捣练图》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捣练图》是中国唐代名画,是一幅工笔重设色画,表现贵族妇女捣练缝衣的工作场面。系盛唐时的一幅重要的风俗画,对后世绘画风格有重大影响,是唐代仕女画中取材较为别致的作品,系唐代画家张萱之作。

此图描绘了唐代城市妇女在捣练、络线、熨平、缝制劳动操作时的情景,在长卷式的画画上共刻画了十二个人物形象,按劳动工序分成捣练、织线、熨烫三组场面。画中人物动作凝神自然、细节刻画生动,使人看出扯绢时用力的微微后退后仰,表现出作者的观察入微。其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富丽,其丰肥体的人物造型,表现出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格。

画作原属圆明园收藏。年“火烧圆明园”后被掠夺并流失海外,现藏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名画鉴赏

《捣练图》是唐代画家张萱的作品。此图描绘了唐代妇女在捣练、络线、熨平、缝制等劳动操作时的情景。练属丝织品类,呈白色,练从缣出,缣本系黄色,质地较硬,经过蒸煮、漂白和杵捣、熨烫等程序,成为洁净、柔软的白练。画中人物动作凝神自然,细节刻画生动。画中人物扯绢时,用力地微微后退后仰也被表现出来了。这些表现出画家的观察入微。整幅画卷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富丽,其“丰肥体”的人物造型,表现出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格。

《捣练图》选取了捣练过程中几个相对静态、易于表现人物姿态的过程作为表现对象。古代的人们会把麻等一些质地很硬的织品经过煮并加漂粉,使之变得白而柔软,最后再用熨斗烫平。张萱精绘了12位不同年龄的女性,全着盛唐时典型的衣装,分为三个劳动场面:卷首四女执棒捣练;长卷的中段画稍老的妇女在补纳破练;第二、三组之间以一煽火女童作为过渡;卷尾两女展练,一人在中间撑练,一人用焦斗熨练,还有一个顽皮的女孩钻到了白练下面,透过白练看着工作中的人,为画作平添几分乐趣。三段组成一个自然得体、首尾呼应、互有联系的劳动场面。

全卷的构图颇富匠心,疏密有致,动静相间。前半段趋于繁密,后半段偏向疏松,处于动态者为密,反之则为疏。特别是展练一段,画卷随白练平展而变得舒展起来,恰恰符合长卷由右向左展玩的欣赏习惯。画卷中描绘了不同年龄的女性,暗示了宫中劳动妇女一生的凄苦命运。由于张萱十分注重描绘不同年龄、不同阶层的妇女及其日常的生活,因而非常自然地兼带出画家捕捉婴、幼儿活动的绘画技巧。

《捣练图》局部

和《虢国夫人游春图》一样,此画除了一些劳动必用物品之外,仍然是不着一点背景,画家似乎对于自己表现人物的能力非常自信,完全以人物本身的表情、服饰、动态,以及各人物之间的呼应来组织画面,无论是每一组人物的构图,还是衣裳主色的搭配,甚至包括罗裙上图案的选择与描绘都体现出画家下了相当功夫,细细看来足以让人在它面前驻足良久,这与很多现当代绘画空而无实、大而不当的画风有迥然不同的追求。可以注意一下那个顽皮的小孩,小孩对于画画人来说是表现起来比较困难的,因为稍把握不好小孩的比例,就容易画成个儿面容老的“小大人”,但《宣和画谱》中说张萱“能写婴儿,此尤为难”,从这个小女孩的描绘来看,这种评价不是妄言。

张萱所画的仕女多为丰颐厚体的形象,开盛唐“曲眉丰颊”的新风格,这一点在《捣练图》中体现得最为明显。随着初唐、盛唐时期一些唐墓的发掘,出土的壁画、陶瓷雕塑,以及敦煌壁画作为对比,我们可以更多地理清唐代仕女画造型、风格的传承关系。唐代卷轴画中的人物形象,应该是受同时期或稍早的壁画、雕塑影响而来的。在初唐阎立本的《步辇图》中,宫女的形象依然是比较瘦削,承自隋朝而流传下来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盛行的“秀骨清像”,但初唐的敦煌壁画中已经出现一些丰满的女性,初露盛唐端倪。唐懿德太子墓的壁画《持扇宫女图》,人物与初唐敦煌壁画是相近的,到了盛唐,侍女形象才得到最大的改变,张萱在其中应该是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同时,只是到了这个时期,才出现大量以单纯宫廷女性生活为题材的仕女画,这些画或者说教、或者作为某种重大事件纪念的功能已经被弱化到最低,人们从类似《太真调教鹦鹉图》中得到的享受,更多是在视觉感官上,而不是心灵的洗礼。

《捣练图》局部

张萱是注重写实的画家,所画女性脸型圆润饱满,体态丰腴健壮,气质雍容高贵,显示了大唐盛世中皇家女性的华贵之美。《捣练图》的人物造型虽然写实,但又不是社会生活的纯客观再现,它的人物造型既是略带夸张又是非常含蓄的。线条是传统工笔人物画的主要造型手段。《捣练图》线形超逸,形象写实,细密灵动,功力深厚。作者把吴道子“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铁线描加以含蓄化,变为细劲的游丝铁线描,线形畅达、疏密自然而质地具显,衣下形体准确充实。行笔起落有序,线出于体,妙造自然,不露痕迹,准确地体现了世俗生活中人物的体貌与内心世界。比如缝练的女子:衣纹勾勒充分发挥了线的表现力,每一条线都是灵动的,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再如最后的一位扯练妇女,作者用极其严谨、准确而概括的线条把女性的身姿、动态勾画得优美、含蓄而安详,“健美而不失典雅、自信而矜持”。线描虽是细劲精致的,然而体现出的却是雄健、大度和庄严。画家以其对实际生活的了解和敏锐的眼光,抓住劳动中富有意味的姿势,如捣练间歇的挽袖,扯绢因用力而使身体微微后仰,缝制中灵巧的理线,小女孩看熨练时和嬉戏、顾盼等细节都增添了该画的生动性,使画面洋溢着有节奏的律动和欢快的曲调。

画趣拾珍

什么是捣练?

从麻类植物中直接提取的纤维,除纤维素外还含有各种酸性的植物胶质及色素。上述原料需要经过脱胶工序,去除胶质,松散纤维,然后才能够进行各种纺织操作。同样,缫丝(音同:搔思)后抽取出的蚕丝中也含有多种由氨基酸组成的丝胶,称为生丝。生丝柔软滑爽,富于光泽,可以直接用于纺织。但有时人们也需要对生丝进行脱胶,这样形成的原料称为熟丝。中国古代纤维脱胶技术经历了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最早采用自然沤渍的方法进行脱胶,这种方法主要是利用水的溶解性,水质、水温和沤渍时间对脱胶的效果影响很大。自然沤渍法操作简便,成本低廉,至今在一些偏僻乡村仍在使用。但这种方法效率较低,所需时间长,而且脱胶效果有时也并不理想,因此沤渍法逐渐被煮练法取代。煮练法是将原料放入石灰、草木灰等碱液中,通过加热去除胶质,实际上是一种化学脱胶法。因为胶质多为酸性物质,通过与碱液的化学反应,能够起到更好的脱胶效果。加热还能加快反应速度,缩短脱胶所需的时间。古人在进行脱胶操作时,还用木杵不断敲击原料,使之松散以增加接触反应面积,这一工序称为捣练。

《捣练图》局部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其中“捣衣”就是画中的情景。画家张萱曾在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年一年)掌刊辑经籍的集贤院中任画直,文献记载张萱的绘画题材以表现宫廷生活的仕女画、人马画为主,这是由他的生活环境与社会地位所决定的,其中也包括皇室的命意。

唐代是中国古代文化艺术发展到繁荣昌盛的时代。外域文化的涌入使唐朝文化异彩纷呈,然而唐文化在大量摄取异族外来文化的同时却没有失去中华文化的特质,而是对它进行主观能动地选择、改造、消化和吸收,使唐文化更加生机勃勃、气象万千。唐代经济的高度发达促进了同各民族之间的广泛交流,高度发展的丝织工艺也能够满足时人的现实需要,开放有度的思想观念又使唐代的精神追求清新健康、充满活力。当时的绘画兴旺鼎盛,产生出近四百名有史可查的优秀画家,遗留下诸多异彩焕发的艺术杰作。张萱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乃是唐代社会高度文明和唐代文化充分发展的必然结果。与张萱的生活时代相同或相近的画家可谓层出不穷,如人物画家吴道子,人马画家曹霸、韩幹,山水画家王维,畜兽画家韩滉、戴嵩等,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擅长其他画科,为历代所称道。产生这批画坛杰出人物的历史背景需要追溯到魏晋南北朝。随着当时国家政权的分裂,文化中心散落在各个割据政权的都城。隋文帝杨坚于公元年灭陈统一了中国,京城长安(今陕西西安)和洛阳是隋朝两个最大的文化中心。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唐承隋制而有新的发展,唐都长安(今陕西西安)成为更为集中的中心。唐代特别是盛唐时期的艺术家们,充足地吸收都城里丰富广博的文化精髓,尽情地享受充裕的社会财富,稳定的社会环境为他们的艺术创作提供了有力保障。盛唐是唐朝人物画的高潮期,宫廷和京洛两地的画家、壁画家和民间艺匠等尽显其才并相互影响。

《捣练图》局部

张萱的人物画题材虽局限于宫廷生活,但能展现出较大的生活场景,这使得张萱掌握了多种画科的造型手法和表现技巧。《捣练图》不仅为我们提供了盛唐时期宫廷贵妇劳动的场景,而且展示出唐代服饰的华美及特色、发髻头饰、化妆等信息,还有生活用具的情况,为了解盛唐情形提供了形象资料。《捣练图》中妇女的装束从束胸长裙、长袖上衣、不同纹饰的披风饰带和高高的发髻可以看出,这些华贵的宫廷妇女极具强烈的、大胆的和坦率的时尚追求。《捣练图》中人物五官也是高度概括和符号化的,线从生命中流出,形是高于生活原形的符号化再创造,人物造型既不是孤立的,也不是偶然的,它有深厚的历史渊源。其每一局部无不倾注了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对生活的认识,它的出现是历史的必然,影响十分深远。《捣练图》不是一般的描绘,它是对生活的艺术再现,是“艺术”的捣练,包含了精神层面的形而上的人文追求。它像一面镜子,从妇女的表情和动态已经折射出那个时代的文化心理、思想状态,透过作品我们可以读出作者在辉煌盛世面前的忧患意识和对封建制度、礼教伦常的深刻批判,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和历史文化价值。

张萱的作品到晚唐时就已经不多,《历代名画记》中记载的不过5幅。宋徽宗对书画的热爱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他特别推祟张萱和另一位唐代人物画家周昉画风的精准与华丽,所以极力搜求,共得到张萱的画47幅,这是历史上有记载的最高记录,只是随后靖康之乱、蒙古铁骑南下,两宋内府收藏大半毁于战火,清初的收藏家感叹“张萱真迹流传绝少”。《捣练图》也是北宋画院的精准摹本,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好几幅两晋至隋唐的画作,都是借此期摹本才得以保存比较真实的面貌,这种“摹”的方法,一般是将素绢覆盖在原作上,勾描原作轮廓,再对照敷色。在宋徽宗时代,他让翰林图画院的画师精心摹写前代佳作,一方面作为皇帝本人的审美取向,引导画院的主导风格,另外也可以用做对臣下极好的赏赐品,今天来看,这些副本在真本流失之后为后人保留了真本面貌,也是一大好事。

《捣练图》原藏于圆明园中,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抢劫了圆明园珍藏的字画,《捣练图》也在其中,因此《捣练图》流失海外,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博物馆。

四尊仿唐代青铜捣练仕女铜像

现在,在西安西大街西门附近的小广场,竖立了四尊仿唐代青铜捣练仕女铜像,就是根据唐代名画《捣练图》制作的。雕像执绢的妇女身躯稍向后仰,似在微微着力;熨练妇女认真专注的表情,端丽的仪容,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温厚从容的心情。雕塑展示唐代妇女在捣练劳动操作时的情景,具有浓郁的唐代气息。

名家小传

《捣练图》局部

张萱,生卒年不详,京兆(今陕西西安)人,盛唐杰出的肖像画和仕女画画家,开元(7l3~年)年间任过宫廷画师。工画人物、仕女,以擅绘贵族妇女、贵公子、婴儿、鞍马名冠当时。所画妇女惯用朱色晕染耳根为其特色。画婴儿既得童稚形貌,又有活泼神采。又善以点簇笔法画亭台、树木、花鸟等宫院景物。从他以“金井梧桐秋叶黄”的诗句画《长门怨》来看,张萱是有文学修养并巧于构思的。他画贵族游乐生活场景,不仅以人物线条工细劲健、色彩富丽匀净和富有韵律的组合见长,还能为花蹊竹榭,点缀皆极妍巧,注意环境和色彩对画面气氛的烘托和渲染,俱穷其妙。唐五代时期,朱景玄在《唐朝名画录》中始有“仕女”之称。画家创作的仕女形象也演变成张萱画中所描绘的形象,以求更加符合于当朝统治者的审美趣。张萱以其精湛的画艺从根本上确立了仕女画在唐代人物画中的重要地位,他的仕女画多描绘贵族妇女、宫妃或者其他妇女的生活情趣及其肖像以表现女性美,大都具有曲眉丰颊,体态肥硕、服装头饰繁缛华丽的突出特点,被称做“绮罗人物”,其妇女形象代表着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貌,张萱的仕女画意味着唐代民间的仕女画风正式渗入到宫廷卷轴画,直接影响晚唐五代的画风,在其以后的人物画史中影响深远。在画史上通常与另一稍后于他的仕女画家周昉相提并论。张萱的仕女形象与周昉作品中的形象具有共同性:女性一般都丰肥艳妆,用笔工细,设色匀净,极类出土的唐俑泥塑和宗教画上的菩萨像。唐宋画史著录上记载张萱的作品计有数十幅,不少还一再被许多画家摹写,但出于张萱本人手笔的原作,今已无一遗存。历史上留下两件重要的摹本,即传说是宋徽宗临摹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卷和《捣练图》卷。画迹有《明皇纳凉图》、《整妆图》、《卫夫人像》等47件,著录于《宣和画谱》。

文章来源于画家邱汉桥新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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